多年以后,我们聊起那段岁月,年纪渐长已经不能忍受我出差一个星期的彭智然感慨地说,如果换成现在我被外派出去,结局或许就会完全不一样。
我笑笑问他为什么,他看着我说:“我想我大概会坚持不下去。
我老了,所以我想天天看见你。”
我喜欢他这种说情话的方式,抹去了少年的热烈却带着岁月的温情。
说那句话的时候,我们三十二岁。
其实,也不是太老。
相对于双子座的彭智然来说,作为射手的我,当初就没有他那么洒脱。
因为天生性格中的敏感,我一直很没有安全感。
小时候家庭的不完整造成了我其实不是特别相信爱情,可是又非常渴望爱情。
所以当爱情真的来的时候,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态就特别严重。
我想要幸福,可又觉得幸福很童话。
但认识了彭智然那么多年,我知道他不是那种特别有耐心的人。
也许我第一次第二次跟他说我在这里不快乐因为没有你,他会在电话中安慰我,也许还会一遍遍的说我爱你,但我知道如果我不断重复我这种内心中其他人根本无法理解的痛苦,他会骂我是无病呻吟。
所以我只能用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
很久以后我有时候自己也难以理解,为什么当初精神上会那么痛苦。
而彭智然也会在很多年后我被他管头管脚管得很烦,叫嚣着我要自由的时候嘲笑我,说你当初外派那时候多自由,可你还不是给我写信对我说你痛苦得快死了?是的,那时候我甚至觉得言语都已经无法表达我的感受,开始给他写信,虽然后来真正寄给他的也不过才几封。
但在当时我真的觉得精神上很压抑。
射手座是一个很注重精神世界的人,灵魂上的空虚,是他最大的痛苦来源。
就好像一个射手如果表现得很花心,那是因为他没有找到真正的ulate,但一旦找到,他会很痴情。
我那时候的痛苦,源自我爱的人不在我身边。
这不是他的错,这是我和他之间空间距离的错。
距离产生美,但带给我更多的是痛。
这段痛楚深刻地被刻进了我的骨髓,以至于后来每次去卡拉ok听人唱梁静茹的“想念是会呼吸的痛”
,我都能感同身受。
于是后来我去打了耳洞。
这应该是属于转移痛苦法的一种。
用肉体的疼痛减轻精神上的疼痛。
第一个耳洞是去金店打的。
那时候的金店不买他们耳环,也可以付费打洞。
营业员见我要打洞,有些微的错愕,但九十年代末的时候朋克风已经兴起,耳朵上打好几个洞的小姑娘都有,她就没有大惊小怪,问我要打一只还是两只。
我说我只打一只,我打右边。
我那时候也不知道耳洞打左边或者右边哪边代表是同,根本没往那个地方想。
当时只是由于我的头发是往右边斜的,右边鬓发稍微长一点,能稍微遮下这个耳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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