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莱抬起头看向镜子。
镜子里的他扭曲而破碎,被分成了许多片不同的影像。
每一块碎片里的人影都盯着他看,目光犹如实质,在他身上融化又凝固,抹成一团崎岖又滑稽的混沌。
有时候雪莱会希望自己没这么会喝酒,也就不会在看向镜子的一瞬间,发现里面的人如此苍白、茫然、狼狈与可悲。
就在这时,厕所的门忽然响了一下,把雪莱吓了一跳。
转头一看,推门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伊雷·哈尔顿。
眼神对上的下一秒,伊雷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老板,你是真的像兔子,莫名其妙就会被吓到。”
“你来干什么?”
雪莱没好气地说。
“只许你上厕所,不许我上?”
伊雷走过去,“而且你也太没安全意识了,酒吧里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就自己一个人跑厕所来。”
“侵犯有标记的oga是犯罪。”
雪莱漫不经心地说,“你可以报警。”
“有那功夫早就——算了。”
伊雷推开隔间的挡板,“我先撒泡尿。”
简陋的挡板除了能遮挡视线之外,几乎起不到任何“门”
的作用。
雪莱站在外面,能清晰地听见伊雷解开皮带、拉下裤链和放水的声音。
偏偏这会儿厕所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声音清晰得就像在耳边播放。
偏偏水声半晌都没有停下的意思,雪莱简直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涨红。
“……这是喝了多少酒。”
雪莱小声抱怨。
过了一会儿,水声总算停了下来,然后是拉链和腰带卡扣的声音,最后是冲水声。
伊雷从隔间里走出来,拧开水龙头洗手,“还喝吗?”
“我本来就是来陪你的。”
雪莱说,“你还想喝就继续,不想喝就回去。”
伊雷发出一声郁闷的咆哮,抬起头看向雪莱,“这话是我今年听过的最装逼的发言。”
雪莱笑了笑。
“算了,回去吧。”
伊雷拧上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我又喝不过你,万一醉了你又拖不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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