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煜颇为善解人意地道。
谭思义忐忑道:“等日后我为谭家庄复了仇,等左雯敬死于我的剑下……煜儿,你会为此而与我心生芥蒂吗?”
贺兰煜闷笑一声,“你在说什么傻话?你才是我贺兰煜心中最重要的女子。
纵然没有你,此前师姐她这般逼迫我嫁给她,我与她也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结局。
等她死了,我更不会为她流一滴眼泪。”
“可左雯敬毕竟是娘亲的爱徒,我还是有些担心……”
“她都死了,娘亲还能复活她不成?如果娘亲因为此事而怪罪于你,我必定会拦着。”
他说得云淡风轻,谭思义无端地心头一紧,抬手重新覆上他开始变得温暖的脸颊,“……但愿我一直是你心中最重要的女子。”
“……是高兴地犯傻了吗?怎么说起了胡话?”
贺兰煜困惑地歪了歪脑袋,见她始终无法展颜而笑,索性捉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位置,又在她的耳边低语:“你我夜夜同眠,我究竟有多心悦你,你的心感觉不到,难道你的身体还感觉不到吗?”
“……”
谭思义不可控制地烧红了脸,简直不敢与他对视,一时不察被他推了一把,她脚步踉跄地后退几步,直至撞到屋中间的红木鸳鸯桌,听他哀怨地道:“妻主怀疑我的真心,要哄哄我才行。”
这尚是谭思义第一回听他喊她“妻主”
,她原以为自己会无法适应,但大约因为是他——此世独一无二的贺兰煜,她闻言却舒展了眉心,揽过他的劲腰,出乎意料地吻上他的唇角……
贺兰煜呼吸微变,忍耐地合了合眼,倏忽间朝前跨了一步,将她逼迫地坐上了鸳鸯桌……
“……煜儿……”
谭思义清醒几分。
“……妻主疼我……”
他的神色中有她无比熟悉的欲色,她来不及反应,他急切的吻已雨点般落在她的颈项间,以致她无意识地抬手扣住了他的脑袋,艰难地出声:“……过多……伤身……”
“……你说过要哄我的……”
他委屈巴巴,教她无论如何拒绝不了,妥协道:“……不要在这儿……”
“不要!
我生气了,偏偏要在这儿!”
窗外天光大亮,可以完完全全地看清彼此眼中的情意,贺兰煜气息不稳地道:“……喜欢姐姐……要和姐姐永远在一起……”
“……嗯……谁都不能将我们分开……”
谭思义感觉自己的心剧烈地鼓噪起来,连同自己滚烫躁动的身躯,她赤裸的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沉溺在他带给她的灼热体温和极致欢愉里,不能自已地与他唇舌纠缠。
屋里的红木鸳鸯桌时快时慢地轻轻晃动,桌上的茶杯与茶壶亦出阵阵轻响,谱写成一曲教人至死无法忘怀的优美乐章。
当夜果真下起了雪,只是江南的雪如同一位安静的美人,下得悄无声息,却能稀奇地冷得人心寒。
小道旁已积了薄薄一层雪,一脚踏上去,便是浅浅的一个脚印。
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有两人似乎已对峙了许久,她们的梢、肩头落了不少的雪花,转瞬间又融化,打湿了衣衫,寒意侵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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