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是袁慎怒吼出来的,袁小五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程少宫忍不住再度回头“我他中气十足,言辞犀利,哪里有事了”
大管事连连哀求“您过去就知道了。”
程少宫甩了甩袖子,大步朝竹厦走去,边走边大喊道“老友来访,善见不来迎客么”
袁慎抬头见了他,劈头就是一句“尊夫人又离家出走去修仙了么”
“胡说八道哪有的事,我们夫妻恩,修什么仙,出什么走”
程少宫险些跌倒,吹胡子瞪眼睛的发脾气。
袁慎眉眼不动“你们成婚第二年她就偷溜过一回,幸亏有了身孕才没走成;生完长女又跑过一回,若非令堂早有防备就走成了;你们长子成婚不久她又想上山修仙,是你装病才留住了她;近来你家宅宁静,儿孙和美,我估摸着她又动心思了吧”
虽然被说中了,但程少商决不能承认,于是大声“绝对没有的事,少年夫妻老来伴,我与夫人如今琴瑟和鸣,正打算联手写一部星象呢”
“那你来做什么”
袁慎皱眉道,“我家的星象都教你摸光了,你还想要甚。”
“来探望你不行啊你上个月大病一场,我担忧你行不行”
程少宫气急败坏。
他现在只想用力摇晃大管事然后问他袁善见到底哪里有不妥啊啊你究竟为何把我找来啊啊
袁慎起身拍拍袍袖“今日没空接待你了,我昨日寻到一匹精美的绡纱,少商夏日最畏热,我拿去给她做夏衫。”
程少宫一愣,顿时僵住了,讪讪道“你不怕霍不疑给你脸色么。”
袁慎哈哈一笑“挚友之间,又是亲家,哪里用得着置气。”
程少宫苦笑“这些年来,你总借故去霍
府,闹的满都城都以为你与霍侯交情匪浅呢,谁知道只是你在作怪。
若不是你文弱,霍子晟早就饱你一顿老拳了”
“是以他才一劲的想着外放”
袁慎哈哈大笑,“可惜先帝做事雷厉风行,离不开他,怎么也不肯放他外任。”
说到这里,他神色低落,“先帝故去时,霍不疑就想致仕了,谁知陛下记着先帝临终前的话,死活留他做辅政大臣。”
程少宫不知该怎么回答。
“算了,我这就出门了,咱们以后再叙罢。”
说着袁慎就要走。
程少宫死死拉住他“你是怎么做主人家的,天色将晚,也不款待客人一顿”
袁慎想了想“不如咱们一起去你妹妹家蹭上一顿”
“你说的哪门子笑话有你在,别说给饭吃了,不给一顿排头就不错了”
袁慎被少宫缠的没法子,只好叫管事上食案,两人东拉西扯的吃了一顿晚膳。
饭后袁慎坚定的要去找少商,少宫劝他天色已晚,何况天寒地冻,袁慎却记性很好,嫌弃道“你是老糊涂了罢,今日是元宵,都城里不宵禁的,我特意叫家里人今日自去灯,别来烦我。”
少宫无奈,只好一路跟着袁慎上了马车。
车轮在薄冰覆盖的地面上压出轻轻的咯吱声,不多久他们就远远见霍侯府邸门前挂的大灯笼,经过霍府东墙时,袁慎掀着车帘,忽然喝停马车,低声道“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