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陈敛云,死者阮帧是民女好友,今儿结伴而行,民女只去了溷藩,回来时阮帧她便趴在石桌上一动未动,民女起初以为她睡着,想喊醒,一推她的身子便倒在地上。”
陈敛云二话没说,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脸上,难得坚定,声音虽柔却实诚,“民女想留下这里,这样第一时间能知道阮帧死因,她就我一个亲人了。”
其他学生都被遣返,陆绮凝和南珵没把陈敛云留下,只道死因一旦查明会第一时间告知的。
深夜孤寂,孤掌难鸣,“还是尽快查查文家,不然还不知要死多少人。”
陆绮凝瘫坐在官帽椅上,面色苍白,手中茶盏被换了又换,也不见她端着喝两口。
若不是那陈敛云刚好不在亭内,死者或将会是两人,还好,案子过了明处,到了湖心亭,暗地里的人便不会再对陈敛云动手。
一旦动手,便会让全江南百姓知晓,杀人者是故意挑唆两家书院关系的,而并非暗地里之人本愿。
南珵摸着垂在身侧的那块太子玉佩,这玉佩上栩栩如生地刻着一条龙,和陆书予的那块芙蓉玉佩,这两块玉佩皆是透雕,他的指尖湿润划过两块玉佩纹路,龙乃真神也,百姓拜的也是庇佑;莲乃清廉正洁,百姓心所向矣。
昨晚他和陆书予探讨一番,今儿便派人查了,未有任何有用的线索,百姓只道:“文家两年前家中失窃,盗贼被官衙抓走后,文家便销声匿迹,无人知晓去了何处。”
文家上下除了下人二十余人,一夜间竟凭空消失了,家中下人也在那夜全部被遣返,都不知雇家去了何地。
放在湖心亭院中的书房里的登记册没这家人,莫不是被哪位官员重新将册子誊抄一份以供人观阅。
“得我们自己出手查了,看样子这背后之人是想用一件事掩盖另一件事。”
南珵将手中的玉佩撒开,那两块玉瞬间没了支撑,垂回他身侧,在这静谧中突兀的响起。
两块玉都是上好的白玉制成,透雕让这两块玉碰撞少了些浑浊,声音更加清盈,宛如即将绽放的芙蓉,总是让人留心的。
陆绮凝听这声儿,也才将将回神,“确实不能再找江大善人了。”
她刚脑海跟白花炸开似的,啥也没想。
江大善人现在自顾不暇,年初时,便说次年将有女江锦羡任家主位子,江舟行和沈宁溶放手江、沈两家的行当,做一对儿闲散夫妻。
不料女儿在这当口出了事,夫妻二人焉能不伤心,城中虽无百姓明着探讨,却有百姓私里七嘴八舌,江家女退婚一事。
不仅江家,燕家也不好过,燕家二老早把江家女当闺女似的,他们从小便想要个闺女,结果得了个儿子,闺女出事,焉有心平之日。
那些暗卫暗地里问百姓时,也是偷摸问的,生怕这一问让百姓也置身陷阱。
树梢添了几分寒峭,影影绰绰。
仵房内,笑竹将死者浑身上下都检查遍,脉象,瞳孔,甚至死者身上细微之处都查了个遍,未查到任何受伤,中毒之像。
湖心亭桥廊另一边,一辆马车周身血腥气让值守的羽青马不停蹄上前探查,发现驾马车的白发苍苍老者还有气儿,箭偏了心脏几分。
羽青二话没说,将老者安置回马车内,他驾马车将人送到湖心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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