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采萍细柔的声音冷不丁的出现在我身后,我转头见已经十五岁的她丰神楚楚,一袭束腰白衣,手执折扇而来,她的视线对着我握在手心里的红玉雕梅式华胜,唇齿轻启间是与往日一贯的大家闺秀风范。
我心中感叹这来了月事初潮的女子就是不一样,从女孩变成一个真正的女子了。
公仪采萍念的是时下正热的进士第蒋维瀚的一诗,这诗在众多诗意的咏梅的诗中显得用词直白、纯真,少了几分诗意,不像是她平日里所喜欢的诗风。
“相较于梅花,我以为你更喜欢的是白玉棠。”
她见我犹疑未接她的话,一双含着秋波的眼望着宅院里的梅花又道:“白玉棠与梅同属蔷薇科,梅香固然有别韵,但你年纪尚浅,梅的种类繁多让人应接不暇,难以做选,只得株株栽培待,不比白玉棠品种单一,只盛放一种芳香。”
公仪采萍忽然文绉绉的话听得我是云里雾里的,只觉得她的话好似别有深意,脱口道:“白玉棠?可是我们家从没有种过白玉棠,我何来喜欢白玉棠更多的道理?”
公仪采萍睨了我一眼,将手中折扇合上离去,余下我愣在原地,耳边还萦绕着她刚才那句“妹妹突然偏爱梅,不正是因为齐瀚?”
。
我恍然大悟,细细回想她刚才一番言论,后知后觉的现她将朱玉棠比作白玉棠,将梅比作齐瀚。
如此看来,她似乎心底对齐瀚是有偏见的。
我细细回想我们与齐瀚每次的会面,思索着是齐瀚的哪一处不受我这个采萍姐姐的待见。
夕阳西下的时候我还是临窗而望,再后来,灌入窗的寒风将临窗卧榻的我彻底吹醒,我从榻上坐起,抬头见月已入天。
我是彻底失望了,戴在鬓上的红玉雕梅式华胜因为我睡姿不端已经歪斜在乱中,我在失落中草草吃过晚膳,安慰着自己齐瀚不来自己也是早有心理准备的,若是齐瀚不忙,那他一定会如期而至的。
这想法在我看到公仪采萍枕榻下用绢帛细心包裹的一支珍珠花钗后改变了。
我不依不饶的问了几遍她才告诉我。
果然,是齐瀚送的。
连着两个月,我既不去学塾也不看书册或练琴,将自己困在家中,只一味的在屋中尽致的挥袖起舞。
天气也由寒冷转为暖春,衣裙一日比一日穿的薄,庭院的梅花也一日一日的凋落,败落了一地。
花开有时落有时,长安唐玄宗居住的兴宁宫传出宠妃惠妃病危的消息。
我记得这位宠冠后宫的武惠妃病逝后,侍奉皇上的内臣见他郁郁寡欢就四处寻美人入宫侍奉皇上,于是皇上的身边很快就出现了更多的各色美女,最后以一位来自民间的梅妃深得盛宠,再后来,就出现了千古留名的杨贵妃。
惠妃病危了,历史在悄然沿着它的轨迹前行,而我却在此时活的恍惚,闭门不出,甚少关心国家大事。
我想起公仪采萍那日视线还从我手中的华胜上扫过,并对我念起一提到白玉堂又提到梅的诗,说什么“白玉棠与梅同属蔷薇科,梅香固然有别韵,但你年纪尚浅,梅的种类繁多让人应接不暇,难以做选,只得株株栽培待,不比白玉棠品种单一,只盛放一种芳香。”
当时听了这番话还以为是姐姐心底不待见齐瀚,觉得朱玉棠比较实在。
呵,却原来是因为姐姐私心喜欢齐瀚。
而齐瀚他……喜欢的是姐姐吗?
我豁然想起齐瀚与公仪采萍的独处时间倒比我多,齐瀚在朱玉棠家的酒肆暂住时,我和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