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虎听了此话松了一口气,以为梅无过是来找自己谈判的,直到看到梅无过重又抬起头,直视那双眼睛时。
“即便如此”
梅无过慢慢收敛笑容,“你还是得死!”
沙虎听了疯了一般地狂吼,两手抓起地上的枯草叶子扬向梅无过,乱蹬着双腿,勉强站立起来。
刚一站稳,嘴里就被梅无过塞进一块布团,紧接着一张草垫子覆在自己身上,再接着,雨点般的拳头便落了下来。
沙虎只觉五脏六腑犹如火烧般难受,一下下的重创招呼在自己身上,那些被自己打伤打死的人,也是这种感觉吧。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沙虎此时竟有些后悔之前的所作所为,假如当初对别人下手轻点儿,自己这会儿是不是也会少些疼痛呢。
然而,人生终究还是没有然而,沙虎如一坨烂泥瘫软在地,竟连一句求饶的话都没来得及说。
梅无过挺直腰板,拍打掉手上的草屑,毫无表情地看了眼地上那具看似毫无外伤的尸体,轻轻锁上牢门,缓步走出大牢。
凉风习习,吹得人清醒许多,梅无过只想早点回去看看洛洛,也许,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看不到她了吧,就算一个玩忽职守罪,也够自己蹲一阵子的。
梅无过回身将大门锁上,走向屋子,远远看去,门是虚掩着的,梅无过快步走进去,屋内空无一人。
梅无过迅速退了出来,慌张地看向四周,只有死一般的沉寂,除了墙角那一声低呼。
掠起奔向声音来源处,黑暗中,只见一个背影蹲在墙边,双手掐着墙角处缩着的人的脖子,正是他的洛洛。
梅无过血往上涌,一掌拍向那人,只见一个踉跄,没有想象中的一番搏斗,张捕头栽倒在一旁被打昏了。
“洛洛!”
梅无过不顾一切地抱起她,轻拍着她起伏不断的后背。
“别怕,有我在!”
朗朗乾坤,青天在上。
大堂的明间正中设一公案,公案背景设屏风,上绘云雁。
两侧分列‘肃静’、‘回避’牌及青旗、杏黄伞、青扇、皮槊、铜棍等仪仗。
堂前卷棚站着皂班衙役,堂下‘张捕头’瑟瑟发抖,张大姐却面带喜色眼含笑。
东西梢间的夹室里正记录着堂谕口供,仪门大开,百姓蜂拥而至。
徐知府一拍惊堂木,威严无比。
“大胆刁徒,你可知罪!”
徐知府一声断喝,张捕头彻底瘫倒在地又昏了过去。
唉,生无用啊!
案子审得很顺利,一切证据确焀。
按照梅无过所说,是自己发现张捕头形迹可疑,这才怀疑到他的身份将其击倒的。
当然,此前洛洛已经和盘托出,与梅无过商量好说辞了。
人们去提张大姐协助受审的时候,只看到一个靠着墙壁微微笑的女人和一个早已凉透的老太。
暂不提张大姐所犯之罪,徐知府细细询问了真假张捕之事,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又去找当年为张家两兄弟接生的稳婆,最后根据后腰一块标志性的胎记,查明了堂下的张捕头果然是冒名顶蘀其兄的张二。
该关的关该锁的锁,一干衙役拖走了瘫软的张捕头,只留张大姐静静地微笑着跪在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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