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往后沉哥儿也不能有别的弟弟了,就这一个,是得趁着他不懂事的时候好好教教。
朱沅便朝着龙妈妈微微颔首:“姜是老的辣,还是龙妈妈看得清楚。”
龙妈妈便舒了口气,她受的磨难多,看事清楚,何况朱沅不知为何,十分信任她,有事并不避着她。
柳家这些事,她这一阵也看明白了。
她说这句话,也属于多管了主家的闲事了,只是朱沅救了她,又是自家兄长的弟子,便不忍心看她造孽。
却没想到朱沅并不动怒,倒像是听进去了。
龙妈妈露出丝笑容来:“也是婢子倚老卖老,大姑娘心底必定早有成算了。”
朱沅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龙妈妈便是前一世受过比现在更多的磨难,行事比现今偏激,心底也是善的,不然便不会教朱沅医术了。
只是她这善与不争,却将她自个害苦了,一世命运崎岖。
可是朱沅却也没有要让她改变的意思,瞧着她如今神色之中的舒平和舒展,朱沅只有高兴的,阴暗狠毒难不成是什么好事,还要求人人都如此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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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荣圃进了东来居,掌柜的晓得这位爷是要往东堤阁去的,连忙引路。
方荣圃径直推开了东堤阁的门进去:“小弟来迟了,各位哥哥恕罪!”
众人不依:“轻飘飘的一句话算什么?先自罚三杯。”
方荣圃便真个依言连饮三杯,亮了杯底给众人瞧:“先前已是喝了好些,再来便招架不住了,饶了小弟罢。”
众人便笑着请他入席。
方荣圃一扫眼,便见常聚的这些人里头,不见了戚云淮和葛青,不由奇道:“戚大哥和葛兄弟何处去了?”
宗正寺少卿的次子冯涌便道:“戚兄弟可与咱们不同,近来与咱们已是渐行渐远了,成日里忙得脚不沾地的,往后想见一面怕是不易了。”
戚家家风如此,家中子弟年少时不加约束,玩闹无忌,交朋结友。
待到了年岁,再无二话,说要收拢心思便是要收拢心思的。
冯涌一说,方荣圃便想了起来,略过不提:“那葛兄弟呢?”
冯涌道:“他就别提多倒霉了,前日里多灌了两杯黄汤,回家时怕被他老子责骂,悄悄的翻墙,平素再没有失手的,偏这一次摔折了腿。”
方荣圃一拍大腿:“哎呀,怎的不早同我讲,我也好登门探望。”
太史令的第三子沈毅便道:“你跌在秦卿的温柔乡中,兄弟们想寻你也无处可寻呀!”
引得众人取笑了一阵子。
沈毅又道:“其实是葛青的老子不待见咱们,觉着葛青都是给咱们引得坏了,卫镜上门去过了,被三杯茶送了出来,连葛青面都没见着。
是以也没巴巴儿告诉你了。”
几人感叹一番,不消两句话又笑闹了起来,说起了天香楼的新花魁,说得兴起,便一道要去见识了,呼啦啦的一大帮人齐齐的勾肩搭背出了东来居。
待到从天香楼出来,已经是天色将暗,众人惟恐迟了赶上了宵禁,连忙各自散了。
方荣圃也没骑马坐轿,灌多了酒水,再一颠簸,只怕要吐出来,便只由两个小厮伴着往青石胡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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