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泰春捋了捋寸长的短须,梅氏却忍不住问了出来:“只是什么?”
“只是,正因其富庶,骁荣会近年来,竟渐渐盘踞于此,像是要以此为总据点了。”
王泰春与梅氏面色陡然一变,连王氏都露出了焦急的神色:“此话当真?”
屋子里的小姐少爷们,看见长辈们变色,不由得有些茫然。
只有源哥儿微有一分沉吟。
佟姨娘便想:“八成是个黑帮组织了,还是极其彪悍的那种。”
只听何老爷又道:“也不敢说一定,但近一两年来,骁荣会中重要人物频繁出入景州,算来也有四成可能。”
四成可能也教王泰春脸如寒冰,一时间旁的心思全失,只管微垂着眼,心里寻思。
半晌拍了拍椅子的扶手:“我道安思臣这个匹夫,为何不打点以求连任,偏升了鸿泸侍少卿去,须知这位置,如今可是虚的。
那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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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我失算了!”
只因他向来心中隐隐觉得自己比妹夫主意正,也不曾事前写信问过他,此时才有些后悔了。
又愤然道:“这等大事,安思臣竟不曾往黎都上报片言只语!”
何老爷微微一笑:“他自然是报喜不报忧,力求他在任时,把面儿上做成一片花团锦簇。”
这个理,王泰春何尝不知,不过是一时愤而出口罢了。
何老爷又安慰道:“虽是如此,舅兄也不必过于焦心,只要不在明面上与骁荣会对上,倒也无碍,何况那骁荣会一向并不扰民,舅兄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待到三年一过,赶紧寻了门路升迁出去,便也好了。”
这也不过是一侥幸心理,但如今王泰春还有什么办法?
梅氏面色微沉,在心中不断念佛:“这骁荣会,可别寻夫君在任时生事啊!”
一时间场面冷了下来。
王氏道:“哥哥与嫂嫂一路舟车劳顿,不如早些去歇下,任天大的事,也不在这一刻。”
王泰春与梅氏正无心情,闻言便客气了两声,真个早早的由婆子们引路,下去休息了。
其余各人也各自散了。
何老爷跟着王氏回了主院。
双寿打了水来给他洗脚。
王氏坐在榻上,倚着引枕,慢条斯理的吃着张妈妈剥了皮送上来的葡萄。
过了半晌,等双寿拿白巾子细细的帮何老爷抹干净脚,又帮他穿上袜子,这才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待到下人都走光了。
王氏才道:“老爷有什么法子,怎的不说与我二哥听?却直叫他干着急?”
何老爷原是故意在神态间露出破绽给她瞧的,这时也不着急,端起茶杯,用杯盖撇了沫子,呷了口茶,这才道:“夫人何出此言哪?”
王氏厌烦:“老爷何必卖关子,无论如何,我们总是一家子骨肉至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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