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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缈山和应落逢从前见过的所有山都不一样。
虽然他拢共也没见过几座山,却背过溢美之词。
有“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
,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也有“分野中峰变,阴晴众壑殊”
,却没有哪一句,能够描述他眼前的缥缈山。
该说不愧是孕育出她这样人的仙山么闻丹歌驾着马车稳稳向上,山路崎岖,他们却行得如履平地,因此应落逢得以将她故乡的风景尽收眼底。
自低到高,一开始看见的还是与凡世无二的冬日。
唯松柏青苍,余皆白茫茫肃肃然。
往上走,却是他还未离开方寸宗时的秋日景致,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
他原以为是山气不同,高低略有差别,可再往上走,窗外居然纷扬起如絮的合欢花?
他伸出手,马车忽然放慢,掌心恰好接住一片柔软。
他捧着落花,问:“闻、阿鹤,缥缈山一山有四季?”
闻丹歌松了缰绳,任马拉着车子慢慢走,分出神回答他的话:“是哦,因为族人灵根不同,修炼的法子不同,一年若只有一个时节能够潜心修炼未免太过荒废光阴。
一位前辈就把缥缈山分为四层,每层一个时节,三月一换。
这样无论何时,族人都能找到合适修炼的地方。”
应落逢掀起珠帘,好奇道:“一路上都没有见到你的族人,是回去休息了吗?”
她神情一窒,片刻后才道:“族中如今只有我一人。”
再盛大的风景一人看遍,唯独品出寂寞。
很难说她选择离开,没有其中的原因。
应落逢唇角翕动,似乎是想安慰她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还是闻丹歌主动开口打破沉默:“只有我们会不会太寂寞?你要是喜欢热闹,我们就搬到镇子上去住。”
他摇头:“安静点好。
我如今不大想见人。”
好不容易脱离噩梦,不仅是方寸宗,还有前世的记忆,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躲得严严实实,就像松鼠屯的过冬粮食一样,谁都找不到。
缥缈山很好,没有不怀好意的生灵,没人会发现他是狐妖血脉,炉鼎体质。
最重要的是他看着眼前衣衫单薄却蓬勃如春日的人,心中仿佛又有小簇的焰火炸开。
能和闻姑娘在一起,就很好,很安全。
他不知道的是,他心中十分可靠足以全身心托付的闻姑娘,在听了他的话后想的却是,安静点方便养胎。
以及,狐狸崽崽喜欢什么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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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驶到山顶方停下,闻丹歌十分自然地扶他下车,就好像刘大娘是什么送子观音,一句话就让应落逢怀胎五月。
他无奈,却也无法,只好任她假戏真做,唯一的报复手段就是在借力的时候,轻轻掐一把她的手臂。
闻丹歌茫然:“山顶还有蚊子?”
应·蚊子·落逢:“是吗?听说蚊子只叮不长眼的人。”
闻丹歌非常自信:“那它更不应该和我过不去啊,我可是很有眼光地娶了你你怎么了?哪里又不舒服了?果然还是衣裳穿得太少发热了?”
“别、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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