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传来隆隆的雷声,他抬眼朝着外边看去,蔷薇在暗光下弱了气势,焉败颓废地静待在角落,大雨快将近了。
裴溪离了树,人站在十字路口,眯着眼看了看天。
许默来了消息,山路弯道生了车祸,现在堵车了,会晚一阵过来接她。
手机“嚓”
一下锁屏,下午四点天有不测风云,厚云压顶,快要下雨了。
离别和重逢总是会有一种无形的相似,例如闷热转瞬为清凉,又比如这一场毫无征兆的大雨。
这些年她仍旧不喜欢下雨天,也越来越不习惯这座城的晚风。
如果要区分当年和现在有什么不同,大概是,现在的北海每一帧雨水都透着咸涩感。
是大颗的雨滴砸在马路上拉回了裴溪的思绪。
她用手挡在头顶,试着往边上避了一下,一道雷声穿透厚云猝不及防的钻入她的耳廓。
大雨最终还是没有坚持到许默来接她,裴溪四处瞧看往老太太院子方向走,她的手掌挡住了侧方的视线。
尘土滚着春意席卷鼻尖,雨也跟着下得越来越大。
就在这时,一辆车停在她的旁侧,车窗也在一瞬间摇了下来,耳边是雨落山林的噪音。
裴溪自然是认得,周屿淮的车,她从半山往下走的时候,在门口见到过。
“裴小姐,您是回城区吗?雨挺大的,坐我们车走吧。”
先开口的是驾驶座着西装的男人。
身子半倾放大了嗓音对着她喊,即便是这样也绝不会失掉半分风度礼仪,跟在周屿淮身侧做事的,言行举止都像是刻意训练过的。
裴溪这时才看到坐在后排的周屿淮,她的视线透过半开的车窗,直直撞上周屿淮的漫不经心。
她的工装衣上沾了雨水,碎黏在了额头,这样的画面实在是不太唯美。
周屿淮眼睫微动,指节往里收了收,一览裴溪的惨态后移开了眼神。
“不用了,我朋友马上就到。”
裴溪挤出笑拒绝。
助理继续说:“这雨一时半会不会停的,您要不然先上来避一避。”
裴溪看向周屿淮,对方正低着头看资料,没有半分抬头的迹象。
“算了,不用了。”
天边再度滚过雷声,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桥焉吞着正片山林。
与此同时周屿淮撂起眼皮望她,手从衣兜摸出手机。
滑开后对准裴溪,“咔擦”
一声裴溪的狼狈定格在周屿淮手机里,而周屿淮整个过程一言不。
裴溪瞬间怔住了,挡在额头的手放下,质问:“你是在拍我?”
“是,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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