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话,只让姜淮安的眼泪流得更加汹涌。
因为姜淮安的哭声,让这个本来就不大的还有些安静地馄饨店里不少食客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姜淮安身上。
虽然这些人的视线不带有恶意,可是在这种时候,来自路人的好奇看热闹的眼神本身就是一种伤害。
周以律眼眸中透出了些凶冷的光,一一朝着那些想看热闹的人脸上扫去。
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是不好惹,那些原本将视线落在姜淮安身上的人,在被周以律冷冷盯着看的时候,不由讪讪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周以律完全没有充当了“恶霸”
的自觉,他只是担心地看着姜淮安,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眼前的人不那么伤心。
最后,周以律张开了双臂,将身边的人抱了抱。
“好吧,那哭吧。”
他再一次安慰,跟刚才完全是相反的意思。
很笨拙,但声音能让人听出来有些闷闷的。
周以律将姜淮安的脸按在自己怀中,这样一来,就算是有人好奇想要打量,也看不清楚姜淮安的模样。
他知道她现在想哭,但不想被人看见,那他愿意暂时做能够给她遮挡风雨的那个人。
胸口很快变得湿润,温热的眼泪浸湿了胸口的衣服,接触到皮肤时,周以律只觉得一片滚烫,好像眼泪也浸湿了他的皮肤,透到了心里去,让他也感到难受。
他伸手放在了姜淮安的肩头,另一只手还按在姜淮安的脑袋上,以一种绝对保护者的姿态,出现在众人跟前。
如果姜淮安现在只用通过流泪才能泄内心的情况的话,他愿意让她躲在自己胸怀里放肆地哭出声。
姜淮安哭得累了,她以为自己在医院哭过了,没有力气再痛哭,可是在看见周末还对着自己和蔼地说话的母亲冷冰冰地躺在棺材里,她忍不住,一点也忍不住。
“姜姜日后就要去自己想去的大学,去看自己的想看的风景,认真快乐做自己,当然是要当个富翁的,还必须是个没有烦恼的小富翁。”
她还记得自己在病房里配合父母演出时,说完那句“我现在这么有钱呀”
的话后,母亲半卧在病床上看着自己说的那些话。
哪怕病痛缠身,温和了一辈子的母亲在最后的日子里也变得强硬起来,不过就是为了让她日后的十年,不被生活所累,愿她活得恣意。
姜淮安的呼吸之间,都是少年人身上那股冷杉的味道。
她现在对母亲有多怀念,就有多厌恨如今本来应该出现,却没有出现的那个男人。
姜淮安终于哭累了,抽抽搭搭着鼻子准备从周以律怀中抬头。
“等一下。”
周以律低声道,说这话的时候,他直接将身上最外面那件薄薄的防晒衣脱了下来,然后盖住姜淮安的脑袋,“不想被人看见就这样吧,牵着我,我带你出去。”
周以律在姜淮安耳边说。
姜淮安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当周以律对着她伸出手时,她只犹豫了一瞬,很快就将自己的小手放进了周以律的掌心之中。
周以律将钱放在桌上,随后就拉着姜淮安出了门。
等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还不忘记提醒身边的人有门槛,注意脚下。
姜淮安是真的直接用周以律的外套将自己整个人都蒙了个结实,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全然信任周以律,完全就是闭着眼睛,被周以律牵着走。
一般人都会害怕,视线一片黑暗,全都需要依靠别人,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对牵手的这个人百分百信任,可是姜淮安现,自己心里一点也不紧张,似乎从来没有担心过被周以律牵着手走,会摔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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