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安静下来,凝滞得让人难以呼吸,但太宰治好像没发觉一样,还在讲。
“你和上级发生了争执,几乎是包括内务省和异能特务课在内所有有资格调动猎犬的高层你都找过,但是他们没有给你回信,你的请求被拒绝了。”
“一年后你大闹猎犬基地,期待被审判哪怕是上军事法庭,但他们还是拒绝,并且压下你的所有罪责——因为你是国家的资产,唯一一个接受异能技师全部改造而且活下来的成品,和其他的不一样,你不需要每月维修,只需要短暂的休憩和进食就能无穷无尽的战斗。”
鹤见稚久没有反驳,只是在听。
“然后你失踪了,没有人找到你的踪迹,直到三个月前你袭击联合国会议高层,杀死十七人之后逃走,因为身上掌握的情报太多,加上鹤见稚久这个名字本身就有着仅次于英雄福地樱痴的代表性,所以你没有被明面上通缉。”
“一个月前,‘壳’于欧洲特战力局分部失窃,我猜你是因为忙于逃脱猎犬的追杀才把它扔在了standard岛上,后面想到岛屿会靠近横滨利用这个果然是灵光一现吧?”
“昂,差不多是的。”
鹤见稚久抬起眼眸,颜色淡到不知道是瞳仁太寡淡还是反射出来的世界太怪异。
“……”
太宰治的呼吸滞了一下,“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鹤见君。”
太宰治问,“你填写的入队理由,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为什么对世间世人充满绝望的鹤见稚久,选择了去‘改变’。
是物极必反吧,太宰想。
“我的世界里没有颜色,太宰君。”
鹤见稚久扯起一个笑容,“正因为我看不见颜色,所以我才想要其他能看见颜色的人能够看见更好更多的色彩。”
“所以你加入了军队?”
“是的,我加入了猎犬。”
鹤见稚久闭上眼睛,“福地前辈引荐我加入甲分队之后,我在尽力的帮助每一个任务里的普通人,尽力不伤害每一个不是敌人的人。”
“可是我错了,我发现我好天真像是个愚蠢到极致的金鱼。”
鹤见稚久眼眶湿润,少年咬着牙根从胸腔发出泣音,“他们都死了。
佑介、幸太郎、裕二、光代。
因为不能言说的交易,死在了我都找不到尸骨的地方,连和他们有关的东西都被烧干净了,衣冠冢都不能立。”
“为什么呢?”
他说,“因为不能留下证据——他们是因为见不得人的事情死的,所以一定要死得彻底,连同身为军人的荣誉一起,只剩下我、只剩下我。”
“谁都好,但没有人能够站出来。
什么我是受害者,什么我所说的话都是受到了刺激,因为年纪小所以不被重视,所以成为战争的好用棋子。”
鹤见稚久直视着太宰治深不见底的鸢色瞳孔,“我失踪的实际时间其实是两个月,你知道药物麻醉吧?在那两个月期间我从来没有清醒过,对他们来说我不是人类,是战争的工具。”
太宰治知道那个时间,那是战争结束后几年里一段政治换代的紧绷期,军国主义一直尝试再一次掀起战争,但后来失败了,鹤见稚久可能就是掺和进了这些事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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