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叫静室,却封闭得同黑屋差不多,他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只有室内偶尔的水流声。
拜谢危楼所赐,凌翌身上那件衣服再不能换了,眼下还得坐在这静室罚坐六个时辰,六个时辰后,觉也不用睡了,就对着那张脸,相看两厌。
凌翌也不惧怕谢危楼,盯着那张脸,冷冷地望着他。
他身上的每一处伤口也都在提醒他,他来学府的第一天就挂了彩。
什么师兄弟同门情谊。
什么天下人都是朋友,没能成冤家已经很不错了,还朋友。
他中了邪,才会想和谢危楼做朋友。
谢危楼一直不说话,他脸上不比凌翌好看,眼角也是红的,却半点不被他料理,只是闭着眼睛,靠在静室的壁上。
静室内时间变得非常漫长。
这里也没有任何时间的概念,凌翌不知过了多久,又听静室的门打开,他朝外一望,便瞧见了月下有个白发的老人。
来人面容清癯,端得是一副文人风骨,手上握着柄木杖,衣衫全然是竹青色,唯独腰上坠了枚莲花玉佩。
那枚玉佩水头很凉,做成禁步的模样,若是细看,便能瞧出那是十二瓣的莲花。
凌翌想起来,来时他也看到了谢危楼的禁步,不过那枚禁步只是一枚寻常的莲花纹,没有这位先生那么地独特。
他还以为谢家人是要找他兴师问罪了,却不想听到那位老先生用苍老的声音唤道:“凌小友,我替重光向你请罪。”
谢危楼睁开了眼睛,道:“师父。”
葛老先生扫了谢危楼一眼,又道:“白日的事,是我们谢家不是,屋里我已备下药酒,还请小友莫要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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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加班,偷偷更新,薛薇更新2章……
死人面孔,西宁米孔,让小凌学会了江浙沪本地骂人话哈哈
卷一等你很好玩么
谢危楼的脸色绝对算得上是难看,他似是想反驳却又不能,只能闭着别开头,那只垂在身侧的手几乎攥紧,抖得厉害,下巴也绷起了,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事情既然捅到了人前,总有几分情面。
这静室里他凌翌也待不下去,反正能回去,自然没有不走的道理。
他也没觉得自己白日做错了什么,要怪就怪谢危楼太有病。
临走时,凌翌又回头扫了谢危楼一眼,掀了衣袍轻声道:“白日你踢的那一脚我记住了。”
谢危楼蓦地偏过头,那一眼直直地撞进了凌翌眼底,毫不掩饰眼底的嘲弄和疏冷,他冷嗤道:“你要记便记。”
凌翌淡淡地抽开那一眼,嘲弄似地抱拳回了一礼,又对葛先生行了一礼。
整片石室内没有烛光。
月影打在石室门口,凌翌越过了葛老先生,徒留室内两个人的影子。
葛老先生道:“来的时候就叮嘱过你,不要和这里的任何一家起冲突。”
葛先生:“你何必同凌家的人计较。
若是来日得罪,往后谢家和凌家两家又如何自处?”
谢危楼:“此事重光诚然做得不妥,可师父,来时你也说,谢家与别家不同,为何别家在白玉京忝居高位。”
说到这里,谢危楼难得呼吸不稳:“谢家世代镇守,死伤无数才换来这些世家享不尽的富贵平安。
师父,为什么要我同这些纨绔一起在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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