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曜总不可能说是天书,他眼珠一转,一派认真的说:“我先前在一灯大师座下修行两年,是以能够得知。”
这两句话不能当成一句理解,而是上下两句,谢曜上句没有骗人啊,他的的确确在一灯大师那里待了两年;而下一句也没有错,天书告诉他的,他是以能够得知。
本玄哪里看得出他一个翩翩少年满肚鬼点子,只当是一灯大师告诉他的。
本玄从柜中取出一个布包裹,放在木桌之上,朝谢曜招了招手:“你来。”
谢曜忙放轻脚步走过去,凑上前看。
但见包裹打开,里面还包着一层白色丝绸,解开丝绸,慢慢露出几片被火烧的发黑的绢帛。
第一张绢帛被烧了一半,熏黑了一半,隐隐约约还能看见绘着个裸体男子胸前的图形,身上注明穴位,以红线黑线绘着六脉的运走径道。
第二张则是手指两个穴位,第三张是脚踝三个穴位,第四张乃大腿三个穴位,第五张乃手腕经脉两个穴位,最后一张却只剩下绢帛一角,孤零零的剩下一个“冲”
字。
“这便是遗留下的六脉神剑残页。”
本玄望着这六片残的不能再残的绢帛,语气竟有些悲哀。
谢曜看了他一眼,想来也是,爱武成痴的人面对这样的精妙武功却不能参详,的确很遗憾。
但他依然想问一件事:“本玄大师,晚辈听说你一生都奉献给了钻研武学,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本玄不禁一怔,抬头道:“你直说无妨。”
谢曜道:“假如你钻研透彻世上所有武功,那时候又当如何?”
本玄想了想,双手合十道:“自当是以己之力,普度众生。”
“如何普度?”
“人有求,便去助。”
“如何能知道别人是真的求你帮助,还是将你当做工具利用?”
“这……”
本玄不由一噎,半晌才道:“我武功造诣远不能参透世间所有武功,这等问题还是留给能参透的人罢。”
谢曜问不出答案,心中也不禁寥落。
他扫了眼那桌上的六脉神剑残页,道:“不错,你连六脉神剑都不能参透。”
他本是一句无心话,但本玄却不乐意了,他上前指着第一块绢帛,大声道:“谁说我不能参透,这第一脉乃是手太阴肺经,起于中焦,过中府、云门、天府、侠白、尺泽、入属于肺脏,再从肺系孔最、列缺横出腋下,沿上臂内侧行于手少阴和手厥阴之前,下行到肘窝中,沿着前臂掌面桡侧入寸口,经渠、太渊,沿鱼际的边缘,出拇指的桡侧端,最后乃从少商发,是为六脉神剑中的第一剑,少商剑!”
本玄只当谢曜乃是普通武者,况且这六脉神剑必须以一阳指作基础,否则就算听他念叨成百上千遍也不能懂得分毫。
殊不知谢曜刚好参悟一阳指,这六脉神剑少商剑一出,谢曜便牢记在心,默默演练一遍,果然在精妙之处比一阳指更精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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