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位新镇长只是个断了一臂的黄毛丫头。
老爷子也看着上山的路,道:“他们个个器宇轩昂,走路带风,身上带了许多法宝,我看啊,这小镇迟早要被吞了不可。”
“不得人心,多少年来,自成一派,可人心最毒,人言可畏,世道吃人,被吞并,岂非迟早之事。”
女子的嗓音如山间流动的清泉,在这酷暑下,增添了几分凉意。
爷孙俩被这道声音吸引,一同看过去,只见,摊前站着个头顶帷帽的女子,这女子双手环臂,也看着进镇的方向。
察觉两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女子轻笑一声,道:“怎么,没见过要买饼的客人?”
小孙子皱了几年的眉心终于舒展,稚嫩的童音与故作成熟的腔调融合在一块有些滑稽:“姑娘可是要进镇?”
帷帽女子反问:“此镇可名‘镇妖’?”
小孙子点点头。
“那我便是要进镇。”
小孙子问:“你进镇做什么,这镇上的人到处与人结梁子,你也是来找她们不痛快的?”
帷帽女子道:“有何不可?”
小孙子道:“今日已经有许多人去寻她们不痛快了,我看你还是改日再来吧。”
帷帽女子却道:“我只要饼一张,其他的,就不是稚子所操心的了。”
一句稚字说得小孙子又皱起眉头,不再说什么,只是回头恶狠狠地瞪了眼在看热闹的老头子,闷着声音道:
“有客人买饼。”
帷帽中层层薄纱,遮得那张脸朦朦胧胧,老头子虽然看不透帷帽之下的人,却在影影绰绰的薄纱间,有那么一刻与女子对视上。
老头子半眯着眼睛,想再瞧仔细些,小孙子已经比客人先等得不耐烦,催促道:“快点,人家等着呢。”
这么多年来,爷孙俩终于盼来了客人,并且这位客人与神灵所设的条件八九不离十。
老头子正色走来,隔着客人的帷帽,这次离得近些了,本想看看帷帽之后的模样,小孙子一把揪住他的胡须拉开了距离。
“哈哈,客人,稍等一下。”
女子颔。
爷孙俩躲摊后说悄悄话。
“老东西,给不给她饼啊。”
“不给。”
老头子想了想,偷瞄了眼帷帽女子,又道:“神灵说过了,得两个一起出现,饼就一张,给错了惹着那位神灵不高兴,我们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咯。”
小孙子的眉心都拧成了麻花,嘴里嘟囔着句‘真烦’,这回轮到他躺树底下乘凉去了。
许是帷帽女子等得久了,出声道:“若是店家有难处,我便也不为难了,不过,日头下沉了,我与故人约好了见面,得进镇了。”
说完,不等老东西再说什么,匆匆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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