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驰野接了蜜橘,坐起身。
陆广白他手上包着伤,没忍住笑起来,坐椅上吃着橘子说“招惹人家干什么非得挨上一口才痛快”
“我叫他唱个曲。”
萧驰野说,“他说我要他命。
这人哪是什么省油的灯。”
“你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跟个幽禁的囚犯在街上打架。
幸好既明去的及时,不然今天又是满城风雨。”
陆广白问,“伤得重吗”
萧驰野抬手了,烦道“他是属狗的。”
萧既明直到午后才回来,朝晖跟在后边,见萧驰野立在檐底下等。
“大哥。”
萧驰野说道。
萧既明褪了大氅,朝晖接了。
丫鬟捧着铜盆过来,萧既明洗着手,没搭理他。
朝晖回头他,说“公子,今日不是去禁军审查吗去拿了总督牌,晚上回来用饭吧。”
萧驰野说“大哥说去我就去。”
萧既明拭着手,终于向他,说“昨晚没让你去,你不也照样去了吗”
萧驰野说“跑反了,想回家的。”
萧既明把帕子搁回铜盘里,说“去把牌子拿了,回来用饭。”
萧驰野才出了门。
禁军自打被撤了守都要务,从前的办事房也变得门庭冷清。
萧驰野打马过去,见着几个短衣系缠袋的汉子围坐一块晒太阳摆龙门阵,又闲又懒的样子,丝毫没“军”
的彪悍之气。
萧驰野翻身下马,提着马鞭跨进院子。
那院里杵着颗秃顶松树,积雪随意地堆成堆,廊檐上挂着的冰棱子也没人打,屋顶的瓦着也该重整了。
穷啊。
萧驰野继续打量着四下,那牌匾上都掉漆了。
他下了几个台阶,到正堂,用马鞭撩起了帘子,微微俯身进去了。
里边正围炉搓花生的人顿时都转过了头来,瞧着萧驰野。
萧驰野在桌子上搁了马鞭,提过椅子,自顾地坐下了,说“都在呢。”
周围的人“哗啦”
地全站起身,那花生壳在脚底下被踩得乱响。
他们大部分是年过四十的老军户,在禁军里混久了,没有别的本事,耍赖讹钱最拿手。
如今见着萧驰野,目光上上下下地先打量一通,再心怀鬼胎地各自相视。
“二公子”
其中一个在袍子上擦着手,笑说,“今儿就等着您来拿牌呢”
萧驰野说“我这不就赶着来了,牌呢”
他笑呵呵地说“今早上等您不到,工部那边又催着人去干活,曾佥事就先拿着牌去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