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货这么挣钱,他突然抽身,我总觉得不对劲。”
绿豆眼嘿嘿笑了声:“这你们就不知道了,我上次悄悄偷听到了。”
黄毛和唇钉男对视一眼,靠近听绿豆眼老神在在地开口:“他不叫田平,真名叫任平富,不干这行听说是因为儿子想当警察,不敢让儿子现呢!”
“他在外面贩毒都能过政审?”
唇钉男惊讶。
“只要他没案底就能过。”
黄毛对这个倒是懂那么点,“他做这个没被现,肯定没案底。”
“对,不过要我说,仇哥当初也是真放心把这么大一件事交给这个田平来,他一身细胳膊细腿,穿了衬衫跟画本子里那种文弱文弱什么来着?”
“书生!”
唇钉男嫌弃地打了绿豆眼一下,“让你多读点书!”
绿豆眼嘶了一声:“对,就是文弱书生。”
倒是黄毛,听着他们的话嗤笑一声:“你还真以为他吃素的?”
“他看着斯文好脾气,其实狠着呢!”
黄毛将剩下的烟一口气抽完,吐着烟圈将烟蒂丢到地上用脚蹍灭,“今天白天那男的欠六十万,就是他设计下去的。”
“他跟着仇哥混了那么久,怎么可能没有住的地方?我以前听人说过,他就靠这幅样子骗的人去找仇哥借高利贷。”
“窝草,扮猪吃老虎啊?”
绿豆眼倒吸一口气。
黄毛看到不远处车灯亮起,闪了两下,低声和两人说:“他没那么好相处,少和他来往,当心把你们骗得少层皮。”
说完,叫上两人朝那辆打着双闪的车走去:“别抽了,送货去。”
脚步声沙沙,许知依悄悄探出一个头,屏住的气终于浅浅呼出,看着三人越走越远去交货,她慢慢后退,从灌木丛旁的小路一直走出去,这边土路多,踩在地上配上风吹不停的沙沙声,只要放轻步子,根本听不到人来,加上那三人根本不相信会有人找到这儿来,并没有放多大警惕,许知依一路从另一侧小跑回了车里。
车停的远并不会被现,但许知依还是警惕地从另一条路直直往前开了一段绕路离开。
许知依踩着油门,清丽的面容平静,心里却在翻滚着惊涛骇浪,她知道任平富的手不干净,却没想到连毒品都敢碰。
九年前,她就知道了任平富没有表面那么好,也知道了他善于伪装,知道他干的不是正经干净的活,但这些许知依早不在乎了,因为早在看到他搂着别的女的进宾馆的时候,她的心就已经死了。
在来到宣淮定居前,许知依曾带着任宥来过宣淮一次,在任宥三年级升四年级的暑假。
那时候他们还不算很有钱,她带着任宥来到宣淮,既是答应了任宥考得好就带他出去玩,又是想给任平富一个惊喜。
谁知,惊喜还没送到,他们一下宣淮车站,钱包和手机都被偷了,只剩下兜里仅存的五十块钱。
曲汕到宣淮不近,两人坐了很久的绿皮火车,早就疲惫不堪。
任宥那时候小小一只,还很胖,背着书包扯了扯许知依的衣服说:“妈妈,我饿了。”
车站人来人往,许知依捏着手里那一张五十元的纸币,想了想,决定先带任宥吃顿饭,顺便把这五十元套开,再拿硬币去电话亭找任平富。
宣淮七月多雨,说下就下,母子俩撑着一把伞,沿着车站走出好远一段路,才找了一家饭馆,湿漉漉地进去,点了一荤一素和两碗米饭。
许知依愁着钱和手机都被偷的事,没吃多少就找到店主结了账,让任宥继续吃。
“婆婆,你知道最近的电话亭在哪儿吗?”
许知依靠着收银台,询问找给她钱后重新坐下的老人。
老人正在织毛衣,闻言看了许知依一眼,她清丽的面容显得憔悴,头散下被雨水打湿,身上的衣服也是东湿一块西脏一块,尽显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