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竹制的晾衣杆上晾着两件女式外裳。
边上是个小小的水井,再过去的墙根下是一双乌青色晒得泛白的男式布鞋。
站在后院,透过半开的窗子,夕瑶能够看到刘婆子的睡房。
一张简单的木床,后头叠着两个箱笼,边上是一个妆台,上面放着两个小瓷罐,估计是面脂手油之类的。
转了一圈,夕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一时半会儿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奇怪。
陪虎子上完茅房回到正屋,王夫人正和刘家的聊起芸娘的生产,“刘妈妈,有个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啊,按说七八斤的孩子,大是大了点,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凶险啊。
我娘家侄儿出生的时候快九斤,也是母子平安的。
前任刘知县不是年过四十续了个填房么,前年也生了个大胖闺女,听他夫人说出生的时候也足有八斤呢,我还去喝了孩子的百日酒。
为什么只有我家芸娘这么凶险啊?大人遭罪,孩子也没保住。
她怀孕的几个月里,都有大夫来请脉的,也没说什么不好啊?”
夕瑶赶紧拉着虎子坐下,示意虎子别插嘴。
“哎,这让我说什么好呢。
自古妇人生产,就是一只脚踏在鬼门关上,生死一线的。
您家姑娘啊,原本就是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日常在家一看也就是个娴静的,和那些平时做惯了家务的自是不同。
过去我们乡下啊,很多女的大着肚子还下田干活儿呢,羊水破了自己就在田间地头上生了,不也是好好的。”
“那你的意思是说,芸娘是因为活动太少,所以才导致的难产?”
“这倒也不能都这么说,官眷人家,自然不能和田间农妇作比。
只是每个人的怀相不同,生产情况也不同,实在是说不好。”
这产婆,看着有问必答,却是打着哈哈,什么关键的信息都没说。
夕瑶在一旁听得着急,“请问妈妈,姐姐生产的时候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胎位可正?”
“这位是?”
原本一进门的时候,是要做介绍的,只是虎子着急上茅房给错过了。
“这是我娘家的侄女儿,今天带着孩子来看芸娘的。”
王夫人隐隐有点明白夕瑶的意思了,出声打掩护。
产婆看了眼一旁在玩香囊的虎子,又看着夕瑶,反而没有面对王夫人时候的紧张,“叶家娘子的孩子啊,胎位不好。
生的时候脐带绕颈,卡在了产门上,这才导致的大出血。
说来可怜啊,小公子是活生生被憋死在娘胎里的。”
说着,还从袖子里掏出了手绢,压了压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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