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没有阻拦,只命嵇白将太子妃护送回福瑜宫。
她没有多说什么,拿起那把浅黄色的伞便离开了。
出门时抬头望天,此时灰蒙蒙的色泽已然被一片浓稠墨色掩去,其实无论是哪一日,什么样的天气,一入夜都会被夜色调和的无迹可寻。
只是雨云挂在天际,存在过的芥蒂不会被轻易抹去。
温泠月鲜少有这样别扭的时刻,让一向觉得她温和的嵇白都有些无所适从。
他跟在她身后无声地撑着伞,此时雨声渐小。
在心里做了良久的心理建设,直到能看见远处的福瑜宫时,嵇白才终于试探着开口:“娘娘今儿可是吃多了不舒服?”
温泠月诧异:“并没有啊。”
又小声:“其实吃得也不是很多吧……”
被这句话噎住的嵇白一时将方才想问的话全都忘了,大脑一片空白,尴尬地动了动唇也没吐出半个字。
“是、是。”
嵇白顿了顿,正色道:“娘娘不开心吗?”
温泠月沉默须臾,笑着摇摇头,“就是下雨了,衣裳都湿湿的不大舒服罢了。”
嵇白知道没说实话,他见着的娘娘都是会在雨后初霁时拉着南玉跑出来玩水的程度。
“请娘娘恕属下多嘴,但属下实在不知还该问谁,问后任凭娘娘降罪处罚。”
嵇白忽而驻足,在福瑜宫外的小道上沉默着向这东宫唯一一个可以问出那声困惑的人,吐露一二。
温泠月惊讶,却也静静听着。
“你说就是。”
他说:“不知为何,属下总觉得殿下近来有些……不寻常。”
那根弦在温泠月心中被拽出一个颤音。
她不是没想过,只是曾经问小白时,他总是含糊着说自己极会伪装,从未叫旁人看出差错。
她不知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如此的,只是当下嵇白明确问出来,她该如何回答。
“是吗?”
“是,总觉得近来殿下怠于政务,还时不时消失不见,最关键是,殿下他竟然对着属下笑了!”
嵇白越说越激动,似乎后半句才是主旨。
温泠月一愣一愣的,忍不住探头询问:“他平时连笑都不对你们笑啊?”
像是难得能开启这个话匣子,嵇白点头如捣蒜,意识到这样不好后又凝住,掂量后从唇齿间艰难地挤出一丝:“极少,有而非无。”
她忍不住笑出声,还是她今儿第一回笑,“倒也是。”
想到什么,蓦地收回笑靥,体恤且惋惜地拍拍他的肩:“你受苦了。”
“但是这几日,殿下笑着的时间多了好多,有时候他自个儿坐着,没人搭理都能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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