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爸话说完,安妈妈没再说话,也不提结婚不结婚的了,她这话题从来不被这父子俩重视。
安卜则捏着筷子低着头,坐在餐桌边不动。
好半天才他才有动作,放下手里的筷子,回去自己的房间,往床上躺着去。
躺下后双手打叠放在头下枕着,着头上纯白的天花板发呆。
和安爸爸把话说完,他明白,想以这种稀里糊涂的方式把路往下走是不可能的了。
他最后一点想什么都不考虑糊涂下去的心思,只为牵住这段感情的心思,在一点点泯灭。
心里某个地方在隐隐作痛,连呼吸都难受起来。
躺不住了,他起身出去,到茶几上摸了一包红纸盒烟和蓝色银盖的打火机,到房间里开始坐在写字台边的椅子上抽烟。
安妈妈在收拾桌子上的碗筷,他不声不响地出来拿了烟又回了房间,便着安爸问了句“不去”
“什么”
安爸坐在沙发上不起来,“就得让他自己想明白,留部队我肯定不会让他去北京,转业也不行,北京的政府机关他别想进去。
想在机关呆着,就别想跳出我的视线,安安稳稳在南京的机关里混。
不想在机关呆着,他自己想想好要干什么,别还跟个没头苍蝇似的。”
安妈妈这会儿心里还惦记着一个问题,又问安爸,“他为什么要去北京,你知道吗”
“我哪知道”
安爸一眼安妈妈,“自从吴晴的事情之后,我就不管他这个人问题。
谁知道是不是又跟他团里哪个姑娘偷摸谈恋了,就是胡闹,不管他。
你也别催他结婚了,大点就大点,先把自己的事闹明白了再说。
别把媳妇娶回来了,他还没想好怎么过日子,白耽误人家。”
安妈妈才不觉得结婚是什么耽误不耽误的,结婚和闹明白自己的事一点不冲突。
但她不跟安爸争这个,拿上碗筷也就往厨房洗碗去了。
安卜晚上没有回团里,是留在家里过夜的。
安妈妈听安爸的话,没有过分打扰他,也就不时往他房间里递个水果牛奶什么的。
他在房间里也不出声,除了洗漱就没见出来。
然后抽烟抽得满屋子的烟味,安妈妈还进去开窗通了一会风,问他“不是不抽烟吗”
安卜抬眼一眼安妈妈,“偶尔抽一点。”
安妈妈写字台上一个铁盒子扔了十来根烟头,没忍住,上手夺过他手里抽一半的烟,还有剩下的小半包烟,并那个小铁盒,一起给拿了出去,走前嘱咐他,“别发神经,赶紧睡觉。”
安妈妈关上门出去后,没了烟抽,他就拿起写字台上的打火机,拨动着小转轮,一遍遍地打火。
这一个晚上,他没睡两个小时,凌晨早起回到团里出操,继续文工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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