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他回来,着一夜的好风好月、火树银花。
云琅尽力稳着呼吸,摸索过萧朔带过来的小铁铐,碰了碰萧小王爷“给我铐上”
“是给你暖手腕用的。”
萧朔今日处处叫人怀疑,揽了云琅,低声道“过几日,叫人将铁镣拆了。”
云琅没绷住一乐,哑声嘀咕“拆了做什么。”
萧朔微顿,他素来不知云少将军竟真喜欢这个,有些迟疑,低声道“你――”
“胡想什么”
云琅匪夷瞪他,半晌自己先笑出来,索性稳了稳那一只手,在腕间结结实实扣牢。
云琅呼了口气,热乎乎的偎过来,阖了眼靠在他胸前,低声道“有件事该我认错。”
萧朔将云琅揽了“认什么错”
“今日见商恪犯轴,开封尹与参知政事,将心比心,才知你当初有多头疼。”
云琅轻声“我那日没在刑场见你,就猜你只怕生了我的气。”
萧朔肩背无声紧了紧“我不曾生你的气。”
云琅再信萧小王爷,这时也无论如何忍不住了“噫。”
萧朔“”
萧朔静了一刻,抬手覆在少将军发顶,慢慢抚了抚,如实承认“有些生你的气,想将你按在腿上教训。”
云琅可太知道这个了,他顺着力道伏在萧朔腿上,察觉萧朔在用药酒替自己疏通经络筋脉,澎湃却奇妙的热意滚沸着,一股一股撞着心胸。
云琅将脸埋进臂弯,闭上眼睛。
在刑场,他没见萧朔。
萧朔不来,那些暗算朔方军与禁军、因私乱军的罪名,便没法往他自己身上扣。
云琅躺在铡刀底下,心里既着急,又在不知不觉,在自己也不曾察觉的地方生出一点点念头。
少将军生性洒脱利落,从不木讷迂阔,却就只因为这一点点念头,忽然不舍得死了。
云琅被翻了个面,仰在萧朔腿上,忽然有些怀念起那一对龙凤胎“可惜”
萧朔低声“可惜什么”
云琅扯扯嘴角,将铁链哗啦啦拎起来,塞进萧朔手里“攥住。”
萧朔伸出手,将锁链握在掌心。
云琅眨了下眼睛,他的眉睫叫水汽沁着,清晰得如同墨勒,叫药力激得起伏不定的气息里,那双眼睛却仍清明坦澈,同萧朔尽力一笑。
云琅倾身,额头贴上萧朔握着铁链的手。
这个动作仿佛带了太深重的含义,萧朔静了一刻,将空着的半边镣铐戴在自己腕间,把锁链递过去。
云琅笑了笑,不伸手去接,反倒扣住了萧朔的那只手。
云少将军征战沙场,掌心带了薄薄的枪茧,还能摸得出指骨间砺出的隐隐伤痕。
他牢牢握着萧朔的手,力道坚实,仿佛另一道锁铐,将两人彻彻底底、结结实实扣合在一处。
“小王爷。”
云琅轻声道,“只你一个,叫我甘心自投罗网。”
“烦人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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