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第三年我做了皇后》全本免费阅读
郑寒玉跪坐在案边,看着从宁三郎手中取回的香囊沉思。
她今晨做的噩梦还没寻到解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现下生了件更诡异的事情。
这香囊本是她亡夫陪葬之物。
她的亡夫,是卫国公之子崔洵,亦是今夜所遇崔渊的远亲。
三年前因越州大震,彼时在位的英宗钦点崔洵赈灾,不曾想震后伤亡过甚,灾区突生瘟疫。
越州生疫后,英宗连下三道敕令急召崔洵回京,但崔洵执意留在越州救灾治疫,夙夜匪懈,最终染疫而死。
按崔洵所颁政令,染疫而死者的尸骨及生前所用物品必焚烧殆尽,烧不尽的也得深埋于地下。
他自己也不例外,衣物、尸骨,什么也没留下,仅有的一封遗书还是由僮仆回京后转述给她听的。
崔洵临行前,她将这香囊亲手系于他腰间,它本该随他长眠于地下才是。
郑寒玉蹙眉,将香囊环链提起,翻来覆去细细地看。
这香囊的外壳完整,未有丝毫损坏,既不像被焚烧过,也不像被掩埋过。
她打开子母扣,查看内层香盂,半圆形的香盂中已不见她三年前放入的桂花,取而代之的是一枚蜡丸。
蜡丸不易拆,于是郑寒玉从间拔下一根金簪,将簪尾部置于烛火之上加热片刻,而后小心将烫的簪靠近蜡丸。
蜡丸外部的腊封很快消融,露出内部的一小块丝绸来。
郑寒玉将丝绸展开,看了片刻,不可置信地掩住了唇,心中涌起惊涛巨浪。
这是一封写在丝绸之上的血书。
她一字一字地细细辨认,在心中默念。
秫稻初黄,晚荷未了,归期准拟长安秋。
拟采新桂制新酒,唤作露生愁消。
命若悬丝,容似枯槁,觉来犹是春光昼。
形销骨瘦终不悔,此身唯负皎皎。
永平五年三月十八日崔洵于越州绝笔。
“皎皎”
是郑寒玉的小字,这血书字形端正,但可看出书写之人腕力虚浮,正是崔洵遗书。
内容不错,字迹不错,连这丝绸都是御赐的缂丝,做不得假。
郑寒玉将血书完全展开,却现遗书背后还有一行字。
错,错,错。
这一行字亦是由鲜血书就,也是崔洵的字迹,与方才那封遗书不同的是,书写之人在写这三个“错”
字时十分用力,似乎要通过这字将丝绸撕裂似的。
郑寒玉不解,什么错了?执意留在越州救灾是错?
她暗暗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那遗书上清清楚楚写了“形销骨瘦终不悔”
,崔洵品性便是如此。
这时玉李进了内室,欲为郑寒玉卸去钗环,猛然见着那封血书,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定。
玉李识字,不多时认出了那血书是何人所写,她皱着一张瓷盘似的脸,愁道:“娘子,会不会是崔郎君的鬼魂……”
要接她家娘子去阴间续未尽的夫妻缘分啊。
郑寒玉心中本疑窦丛生,听了玉李此言倒笑出了声,伸手轻轻掐了玉李粉腮一把,“叫你平日少看些话本,世上哪有鬼魂?”
若真是崔洵的鬼魂归来,也不失为一桩美事,她定欢欢喜喜与他共饮一场,同他好好道别一番,再把他送去生。
可她知道,人死了便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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