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能让本官查不出痕迹,又是从京中而来的人,便只有出自军中了。
渤东地方都指挥使司,每月都要去左军都督府述职,那军中有盛京面孔,便是寻常。”
“可单凭此举,也无法断定,此人就是出自东关卫所呀?”
棠梨相信盛从周不是鲁莽之人,贸然派人去卫所送画像,自然做足了调查。
“本官前两日宿在醉花楼,从那花魁柳月绮处,看到了东关卫所的戎服,证明平阴县官府和东关卫所,确实有腌臜往来。
本官不确定,纵火之事也是出自卫所,是纪镇抚亲自跑这一趟,坐实了本官的猜测。”
“哦”
棠梨扫视着盛从周,眸光神色复杂,虽说古代男人狎妓是寻常,可这盛千户,确实也磊落的有点不要脸了。
方才的滔天敬意,就参杂了一些鄙夷。
盛从周只觉魏棠梨神色有异,可因着他无卧柳眠花的喜好,且办案习惯了风吹露宿,走哪歇哪,那两日刚好在妓坊查案,便刚好宿在那里,所以并不觉自己言语孟浪,也自然不解棠梨眉眼之中,何来不屑的打量神色。
因而,也语气不善道,“魏姑娘,有何指教?”
指教这个词,听着就是折煞棠梨的。
她忙躬身道,“民女不敢,民女只觉大人,以小窥大,明察秋毫,实乃平阴县百姓之幸!”
她低着头,一顿恭维,却不见盛从周回应,抬头见其眸色更黯,脸色也阴沉许多,不由心惊,难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得罪了这位权臣?
“大人”
,棠梨小心斟酌语气,“既然破获了案子,大人为何闷闷不乐?”
“破获?”
盛从周上下打量了一眼棠梨,感慨当真无知者无畏。
“左军都司府,统领十二卫所,共六十八个千户所,约莫八万多将士,这东关卫所不过是距离此处最近而已。
若左军都司府,快马加鞭调动人马,到此处也不过一夜而已!
就算左军都司府不插手,东关卫所也有五千多将士,方才那纪镇抚,一个小小六品从官,都动了杀锦衣卫灭口的心思,可见此方官员之间,早已相互勾连,一手遮天,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都说不定,谈什么破获了案子?”
盛从周语气不善,疯姑不明就里,挡在棠梨面前,出嗷嗷护犊子的声音。
盛从周挑眉,噙着一抹讽刺的笑,冷冽的目光打量着魏棠梨。
“魏姑娘,你到底得罪了哪方权贵,若是如实交代,本官尚可念你一介孤女,保你性命无忧,若是还要隐瞒,那本官自不必理会你是死是活!”
棠梨咬了咬唇,眉眼皆是无辜。
她绞尽脑汁去想,实在是原身匮乏的记忆里,根本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供她去探察窥测一二呀!
“大人,不是民女蓄意隐瞒,实在是民女民女一无所知呀!”
她眉头微蹙,眼眸含着一波云雾,似被风暴吹皱的春水,全然是无助的忧色。
“那这疯姑,是怎么回事?本官早就听闻,她日日在县衙寻人,今日一看,莫不是寻得是你?”
“大人”
,棠梨满脸苦笑,“我若说我并不认识这姑娘,你肯信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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