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要讲究证据。”
他神色坦荡,哪怕隐匿在虚伪笑容下的暗潮涌动,大多都源于对她夜闯卧寝的不满。
见他这番模样,喻从意心下也不由生出几分动摇。
可不是周澹还能是谁。
那么多年都没生过这种事情,偏他一来又是挨打又是绑架。
她问:“不是你派人绑架我派弟子,他们不肯给你地图,你便将他们打了一顿?”
周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口中这两个弟子回到济生门了吗?”
“……回了。”
“呵,若是本王,你觉得他们能有几条命回去告状。”
周澹冷笑。
喻从意无言。
哪怕现在二人勉强算是合作关系,她与周澹对彼此也谈不上几分信任。
回长生殿时喻从意想了许久。
大约是从门口走到书案前,她就做了决定。
她劝阿琳的话拿来劝她自己同样适用,无论天大的事情尚未闹出人命,都可以为他们眼下的计划让步。
没什么比太太平平回到洛京调查真相更重要。
但明知凶手就在关中逍遥,她真做得到冷眼看着弟子打落银牙和血吞吗?
“……最好真的不是你。”
喻从意说着收回剑,转身要走。
“站住。”
周澹咬牙道,“本王许你走了吗?”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吓跑了本王的乖乖。
喻掌门,好大的架子。”
肩上渗入皮肤的凉意弄得他很不舒服。
多久没被人这般威胁过了?
大概有二十年。
上一个还是喻君成。
喻从意停下步伐,蹙眉回看他:“那你要如何?”
“给本王道歉!”
“对不起。”
喻从意说得非常爽快。
毕竟确实是她心急草率,没有证据就来问罪。
虽然她依旧不觉得周澹能够洗刷干系。
周澹脑中酝酿好的措辞不上不下地卡在喉间,额上青筋暴起,全然没有因她的松口而表现出快意。
月色下,喻从意没看出他表情细微的变化,只有胸口上下起伏。
男人到这个岁数都有些毛病,她理解。
于是喻从意善解人意地没有戳穿,问:“还有事吗?”
“后日大皇子生辰在宫中设宴,记得随九弟一道去。”
“大皇子生辰宴,为何要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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