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负卿坐下的动作滞在半空,复重新站起身:“我真没有。”
“……”
喻从意一愣,反应过来他说得是断袖一事,抬手就朝着他腹部拍了一掌,“不是那个。”
她并未用力,宁负卿温顺地借势坐到床上,没有插科打诨:“旁得好像并无甚值得在意的。”
喻从意眉头微蹙:“你不觉得近日铸剑山庄的声势有些太大了,同你们一贯以来的行事不大相符吗?”
甚至连济生门的长老都派了信给喻从意,问铸剑山庄是否有要称霸江湖的意图。
那位长老其实是个爱夸大其词的,目前传言大概未到这个地步。
但他平时管门中上下账目忙得脚不沾地,济生门又一贯深居简出,门中弟子几乎放养,各自成日里只和药草病人打交道。
连他都能抽空飞鸽传信,挨个写明相关传闻问喻从意是否属实。
可想而知外头传得有多离谱。
宁负卿神态自若,对喻从意的问话并无作答。
本就不是寻常做派。
喻从意见他不答话,耐着性子又道:“外头说,铸剑山庄此番协助济生门,是有意扬名稳固民心,笼络北境一带。”
“你知道再这样下去,会展成什么样吗?”
“嗯,我知道。”
宁负卿淡淡道,“久而久之,就会变成铸剑山庄意图称霸北境、称霸江湖,与朝廷勾结。”
“乃至意图谋反。”
说到此处,宁负卿稍顿了一下,将喻从意那一丝恐怕自己都未现的不安尽收眼底。
“就像当年的济世门一样。”
济世门的灭门对于整个江湖门派而言,未尝不是一次振聋聩的警钟。
济世门最盛时,一跃成为正道第一大派,弟子遍布各地,百姓民众无人不对其称功颂德。
连兴中帝都多番宴邀喻君成,大力支持济世门展,一派欣欣向荣。
就在烈火烹油、鲜花灼锦之际,一顶通敌叛国、结党营私的帽子轰然扣下。
掌门喻君成饮鸠自尽宫中,三千门生付之一炬。
之后的十年时间里,原本明争暗斗的各大门派变得鸦雀无声,各自安于一隅,生怕这泼天灾祸轮到自己头上。
八岁的喻从意尚不明白,为何一夜之间生灵涂炭,亲友死绝。
但二十六岁的喻从意,已经能看出来那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铸剑山庄隐隐有当年济世门之势,宁负卿作为庄主,必须慎之又慎。
对喻从意而言却是个机会。
她握上宁负卿的手。
成年男子的手背经络分明,温度透过皮肤自掌心传递,叫人莫名心安。
“你与我成亲,对你而言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喻从意提醒道,“可对我来说,两门联姻,无论是济生门还是铸剑山庄都会走上风口浪尖。
我或许能借此调查真相、还师门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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