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了晴从县城赶回来本来就累,折腾了这么一阵子已经很困了。
她抬手抵着眉心揉了揉,打了个哈欠抬眼看见对面的人低头沉默,说道:“陵公子,你衣服还是湿的,不赶紧回去换一换吗?”
陵少游还在心中嘲笑自己操心别人的亲事,抬眼看着晶莹微闪的一双杏眼,有些不想移开目光。
就这么一瞬间,他觉得若是顾了晴害怕一个人待着,看着他说一句陵公子能不能留下守着,他一定会答应。
“陵公子,我要睡觉了。”
顾了晴又打了个哈欠,眼中泪光盈满,还算客气地说道。
陵少游眉心一跳,起身说了声告辞,自顾开门走了。
他刚才还以为,顾了晴是强忍着不愿掉眼泪。
顾了晴不太安稳地睡了大半宿,早起赶去了县城,没拿到路引就继续摆摊卜卦卖对联。
她不知道一路上有人在身后远远地跟着,只关心手里接过的一枚枚铜板。
下午的时候,她有些困顿地单手托着脸小憩,不知过了多久头忽地一沉没了支撑就醒了。
“世——孟公子,你应该知道有不少人在找你吧。”
她睁开眼睛看清对面的人,脸上没有看到客人的喜悦,只有看到一张破碎委屈清秀俊脸的无奈。
“谁?柏翊啊,我可不想听她念叨我秋试失败。
要不,我帮你写对联。”
“不用了。
不如我帮你算一卦吧。”
只关心赚铜板的人,想不通富家弟子考试失败一次到底有多难熬。
不过,顾了晴想起卦象显示孟令恒将来是为民为国的官,虽然实在想象不出来那会是怎样一番光景,还是将人安慰了一下。
“孟公子,你将来必然有所作为,安心再考就是了。”
她看着卦象随意说道。
“真的嘛了了。
你哄我的吧。
不如我帮你写对联卖。”
顾了晴抬手理了理被寒风吹到侧脸的碎,说道:“孟公子,你在这儿怕是没法有所作为。
这里不是你用武之地啊。”
孟令恒将毛笔放下,只觉得所有人都在嫌弃他一事无成。
不就是失败一次,每个人都在提醒他多么无能。
已经失败了,说来说去得有什么用。
连了了都变了,开口闭口就是让他继续考。
“孟令恒,你躲清静要躲到什么时候?”
孟令恒听见好友明显带着斥责的话,心中更加凄凉。
顾了晴假装看不到眼前垂头丧气的人,只说道:“请两位公子让开些,别挡着我的摊子。”
陵少游毫不客气地将人拽走了,没再像以前那样对孟令恒说些安抚或激将的话。
没有陵剑山庄给广略侯府铲除对手,孟令恒还当什么惬意单纯的清流公子。
“少游,你放手——”